保肝药，保了个寂寞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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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肝脏，大家都不陌生。它是我们人体一个非常重要的器官，是人体代谢的中心。但是，它也常常因为各种原因受到伤害。所以，多种保肝药应运而生，不一而足，承担着大家「有事保肝，没事预防」的美好愿望。今天，我们不展开讨论其他不可明说的原因，只从医学的角度讨论一下，保肝药真的有用么？肝脏需要「保」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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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t* o" U% Z. _1 v0 J+ E/ R肝脏那么重要，怎么就受伤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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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回答这些问题，还要先从肝脏的功能说起。

7 ^- E3 c* v& M6 E% h" C$ v+ O- K肝脏的功能主要分为以下两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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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G) n3 p5 ^( s) R- Z1 G1 C代谢。肝脏参与糖类、维生素、激素、蛋白质等物质的代谢。身体内有毒的物质，包括药物的毒性，也可以在肝脏里像变魔术一样变成无毒物质或者溶解在体液里，然后排出体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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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化。肝脏每天可以产生1升胆汁，通过胆管输送给胆囊，胆囊再输送到小肠，帮助消化脂肪。
5 w1 x, F" i9 q所以，肝脏对维持我们人体的正常运转非常重要。肝细胞勤勤恳恳地工作，每天都在不停地消亡和再生，维持着平衡，但是有些情况会打破平衡，让它「很受伤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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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) S9 i" l0 ?' E' `有时候，由于病毒感染、药物等原因，肝细胞死亡加快。这时候，细胞内的酶更多地释放到血液里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血液内的转氨酶升高，常见的是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、谷氨酰转肽酶等升高，所以这些酶的升高常常作为肝损伤的标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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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一些时候，由于种种原因导致胆汁不能顺利地进入小肠，淤积在肝脏里，也会使肝脏功能受损。这个时候的表现常常是血液内的碱性磷酸酶、5'-核苷酸酶、γ-谷氨酰转肽酶等升高。

: A0 i1 N4 K0 ]: @, O7 m# n为什么护肝药只是美好的愿望？

可能是因为肝脏太重要，大家舍不得它受「一点点伤」而希望百般呵护。既然我们知道了肝损伤的原因，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反其道行之，来修复肝细胞、保护肝脏了？

8 B, B8 f9 I) K/ H, C在日常生活中，保肝药、护肝药出现得很频繁，本土的、海外的，不一而足。保肝药常见的化学成分有水飞蓟素、双环醇、谷胱甘肽等，当然还有中草药。这些药有的可以降酶，有的宣称对肝细胞有保护作用，可以促进肝细胞再生和修复，听起来无比美好，满足了人们想要保肝护肝的强烈愿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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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c, X0 S5 E8 @& [1 \临床上看到转氨酶升高就用保肝药的情况太普遍了。但是，它们真的有用吗？

1. 只降酶不靠谱

& g  p' M8 a6 K如果使用药物降酶，并没有改变肝损伤的根本原因，治标不治本。就好像是严重细菌感染造成的发烧，只用退烧药降温，而不处理感染，显然是本末倒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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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，乙肝可能会造成肝细胞损伤，这时候，如果患者的情况满足抗病毒治疗的条件，需要老老实实抗乙肝病毒治疗，而不是掩耳盗铃地降酶。盲目用降酶药可能因为把酶降低了，验血看起来肝脏变健康，而掩盖了肝炎的真实病情，耽误了正规治疗。

) |4 x$ W) R  O0 X6 T# r2. 保护肝细胞、促进细胞修复证据很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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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基本上属于理想很丰满、现实很骨感的美好期待，并没有什么高质量的证据支持，能找到的研究基本上还在动物实验阶段，缺乏随机对照试验的强证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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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水飞蓟素为例，有一些动物模型研究认为，它有抗氧化和抗纤维化的作用，可以预防或者减缓药物、酒精等对肝脏的损害。但是，如果用在人类的身上，是不是真的有效？人体能够吸收多少？有什么副作用？并没有高质量的科学实验和严格的药品临床试验来回答这些问题。

所以它远远达不到一个药品上市的标准，在国外只是作为一种保健品，临床价值很有争议，但是在我们国家还在广泛地用在肝损伤的病人身上，并且寄予厚望。

类似的事情还有，WHO的《结核病治疗指南》没有指出需要额外服药保肝，但我国的《抗结核药物性肝损伤诊治指南（2019年版）》里赫然列出了保肝药物。不过，我们也看到了一些进步，例如中国的《2015慢性乙肝防治指南》中，已经把旧版本里存在的保肝药删得一干二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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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. 保肝药可能会给肝脏带来负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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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T. p5 K3 b! E, M前面说到，肝脏是人体代谢的中心，那么保肝药本身也是药物，也需要通过肝脏代谢，可能会给肝脏带来额外的负担和损伤，尤其是一些中草药已经被证明有明确的肝肾毒性。
" d4 K; N- i; ?; I# W% Q4 v( Z4 m+ P所以，吃了保肝药究竟是保肝还是伤肝，还真不知道。有些人本身没有肝损伤，但是熬夜、喝酒，想平时吃点保肝药「护肝养肝」，更是无稽之谈。

出现肝损伤究竟该怎么办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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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k4 @- P# P( ?# r! S# }. R: l既然单纯降酶不靠谱、预防和修复肝损伤又没有什么证据，那么出现了肝损伤该怎么办呢？
1 y+ m9 l  }5 b. R答案是：解铃还须系铃人，想要恢复肝脏健康，就要解决肝损伤的根本原因。比如，病毒性肝炎需要治疗的可以用抗病毒药物；脂肪肝就要戒酒、减肥、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；遗传性血色病可以进行放血治疗；抗结核药等药物性肝损伤就要考虑停药或者调整治疗方案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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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l; }! `+ k6 B6 {; H/ v: b  }以结核治疗为例，因为抗结核药物最常见的副作用就是肝损伤，所以各种琳琅满目的保肝药是结核治疗方案里的「标配」，很多病人大把大把地吞保肝药，保肝的费用甚至超过抗结核的费用好几倍。

但事实是，大量的研究表明，轻度肝损伤不需要干预，人体完全可以耐受，转氨酶水平也常常会自己恢复；如果出现重度损伤（我国的概率大约2.5%），需要调整结核治疗方案，有研究表明，即使用上保肝药也并不能降低重度损伤的概率。没必要因为少数人的严重肝损害，给其他的轻微肝损害结核患者吃所谓的保肝药。

& }1 l$ I: t$ B0 L+ k- R" {所以，想要真正地养肝，就要平时要戒酒、运动、规律作息、饮食健康、不乱吃药，如果肝脏受到了损伤，也要针对病因积极干预。
+ x' Q3 O2 z# G想吃些保肝药来养肝护肝，而不改变不健康的生活习惯，不仅是掩耳盗铃，还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懒惰表现。